【方的缘】（28-29完）

作者：歪糕
２０２２年７月１日发表于第一会所

　　第２８章：有家面馆很好吃
　　那一天，雪莹回归方家的过程，异常平静。
　　无论是赵雪还是方国振，都没有多说半句话，没有多问半个字。方国振默默从女儿手中接过背包，率先走在前头，方杰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赵雪，这对身上藏了太多秘密的母女俩，肩并肩的走在一起，没有一句对话，连眼神对视也不曾有过，就这么慢慢的消失在其他人的视线中。
　　方杰招呼着其他围观的众人，让大家没什么事就各自回家去。说罢，他一手搂着林宁，另一只手牵着雨蒙，「拖家带口」的，也回到了自己家。
　　大家都好奇极了，只是没将好奇写在脸上。在所有人中，唯一将心里的好奇说出口的，大概就只有天真懵懂的雨蒙了。
　　晚饭的时候，她迫不及待的问：
　　「爸爸，你是怎么把雪莹姐找回来的？警察都找不到的人，你都能找到，你也太厉害了吧！」
　　方杰笑了笑，没有直接回答她。
　　林宁用筷子敲了一下女儿的头，说：
　　「说了多少回，吃饭的时候要少讲话，怎么就是不长记性！」女儿委屈的揉着脑袋，可怜巴巴的瞅着方杰。
　　方杰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，笑着说：
　　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，只不过我答应了雪莹，这件事会替她保密的，所以你就别再乱打听了，好好吃饭吧！」
　　「好吧……」
　　方杰看得出来，雨蒙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。何止是她，旁边的林宁对这件事也是无比的好奇。但是没办法，方杰实在想不出应该如何解释这件事，他总不能告诉她们，自己就是方杰，是雪莹的前男友，所以才能猜出来她去了哪。
　　这太离谱了……
　　林宁是个冰雪聪明的人，她一下便猜出方杰必定有苦衷，再怎么追问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，于是索性也就不再追问了。
　　从那之后，方氏三兄弟的家里，可谓风平浪静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。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，一些微小的变化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，这些变化看似微末，但日积月累，积少成多，到最后竟然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　　其中一个明显的变化是，方家所有的人，似乎都变得比以前更顾家了。
　　方杰自是不必多说，除了这个「家」，以及偶尔溜回到妈妈的小面馆里去找妈妈「叙叙旧」之外，他实际上也无处可去。林宁自从这次生完孩子后，便不再像以前那样，是个工作起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女强人了，李瑾的离开似乎对她触动很大，她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女儿和宝宝身上，自然也比以前更加顾家。
　　方国兴和吴琼两个人，虽然还是表面夫妻，但方国兴明显愿意花上更多时间在家陪伴宝宝了，不知道是不是雪莹的事触动了他，让他觉得父母的陪伴对子女至关重要，总之，变化就这样发生了。尽管这变化的走向并不总让吴琼满意，在她看来，方国兴抽出更多时间呆在家里，反倒让她说不出的别扭，但孩子很喜欢这样，她也挑不出什么理来。
　　变化最明显的，当属赵雪方国振一家了。刘思昂被莫名其妙的打入冷宫，在他顶头上司赵雪的安排下，他被下放到基层去了，尽管职位小升了半级，但呆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，若是没有高人提点，恐怕他后半辈子就别想回来了，算是眼不见为净吧！
　　另一个变化是，夫妻俩花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变多了，尤其赵雪对雪莹的态度也改观不少，母女俩对整件事背后的前因后果都心知肚明，尽管心里的芥蒂一时半会儿还消除不了，但她们心里都清楚，她们都是受害者，而真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，还是那个男人。
　　总之，日子变得和气了许多，至少表面上是如此。
　　时间过得很快，眼看着过完了圣诞，新年，到了第二年的二月份。
　　２０１８年２月１５日，又是一年除夕夜。
　　方杰和林宁的宝宝已经八个月大了，在林宁坚持不懈的母乳喂养下，小家伙长得很快，已经能手脚并用，在家里的地板上爬得飞起了。有时候在家里，方杰甚至追不上他。
　　从六个月开始，就渐渐加入了辅食喂养，所有辅食都是林宁亲手准备的，从食材，到烹饪，只要她有时间，她都尽量亲手为之。她每天刷抖音、小红书学习各种食谱，辅食的花样也是越来越多，看得方杰眼花缭乱。他虽然对自己小时候吃过些什么完全没有记忆，但以他对妈妈的了解，顶多给他煮碗烂面条儿，对付一下就算完事，哪里来的这么多花样？
　　在林宁的「精心照料」下，小宝宝很快便学会了挑食，嘴越来越刁，越来越难伺候，以至于到了后来，寻常的辅食已经入不了他的眼，眼看着宝宝吃饭变得越来越困难，圆滚滚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消瘦，林宁终于放弃了，把准备辅食的任务丢给了桃姐。
　　从做辅食中余下来的空闲，林宁全部匀给了方杰。她本来想匀给女儿的，但她那个「虎妈」式的教育方式，遭到了女儿的强烈抵制，没办法，她只好将目光瞄准方杰，两人缠绵的机会因此多了不少，林宁直接化身「人形榨汁姬」，个中细节还请诸位自行领会。
　　除夕这一天，两兄弟家里都早早做了安排。吴琼带着儿子出国参加一个亲子冬令营，方国振也带着赵雪和雪莹一家去三亚度假去了，偌大的方公馆，只剩下方杰和林宁一家，什么安排都没有。
　　方杰不是喜欢提前做规划的人，再加上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，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安排来。林宁也没什么想法，往年这个时候，方家这几个兄弟，早就各种酒局约满了，哪里轮得到她来安排？她还记得去年除夕夜的时候，他们几个就是这样，自己硬是拉着李瑾加了一天的班，年夜饭还是在孙记面馆吃的呢！
　　想起去年，林宁有些恍惚，唇齿间酸汤面的口感犹在，可一起吃面的人却是不在了，她想起了远走他乡的李瑾，也想起了方杰……而此时，真正的方杰正抱着小宝宝，在一旁玩着举高高的游戏。他一遍遍的以「火箭深蹲」的姿势将宝宝举到高空，又一遍一遍的从高空荡下来，宝宝玩得不亦乐乎，怎么都不肯停下来，直把他累得满头大汗。
　　林宁问道：
　　「老公，今天打算干什么？」
　　方杰终于将宝宝放下来，气喘吁吁的说：
　　「干什么……我也不知道啊，你有什么想法？」林宁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，柔柔的说：
　　「今天天气还不错，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吧……」方杰想也没想，便回道：
　　「好啊！想去哪里？」
　　林宁搂着他的胳膊，说：
　　「就去……美食街怎么样？好久没去那里了……」方杰疑惑的看着林宁，说：
　　「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那里？今天是除夕，那边都是些小吃店，大部分店早就关门了，现在去怕是连饭都没地方吃……」
　　林宁眨着眼睛看着他，方杰突然明白了，她这表情，一定是有备而来。
　　「说吧，你是不是早有主意了？」
　　林宁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，说：
　　「老公，我知道那边有一家面馆味道很不错，不如我带你去尝一下吧？」「面馆？哪家面馆呀，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？」「去了就知道了，我不会坑你的啦！」
　　方杰看着林宁促狭的表情，知道她心里早已经打好算盘，便点点头，说：
　　「好吧，如果是面条的话，让店家把面条煮得烂一点，咱们家宝宝也许也能吃上几口……」
　　不料林宁却说：
　　「要不就不带宝宝去了吧，就咱们俩！」
　　「就咱们俩？那宝宝和雨蒙怎么办？」
　　「把宝宝丢给她呗，咱们俩去过二人世界，怎么样？」方杰这回是真的有点懵了，一旁的雨蒙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她撇着嘴不满的说：
　　「妈妈，你也太偏心了吧，大过年的，不带我吃好吃的就算了，居然就这么把弟弟丢给我！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妈妈！」
　　雨蒙虽然嘴上如此说，但方杰知道她心里并不是真的生气，她很喜欢她这个小弟弟，没事就喜欢将他抱在怀里，亲昵的「蹂躏」他，就像撸猫一样。把宝宝交给她带一个晚上，比单独交给方杰带一个晚上还能让人放心呢！
　　只是……林宁这般，是为了哪出？
　　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，便出门了。本来方杰还说开车去，没想到被林宁拒绝了，她执意要坐游船去。
　　寒冬的游船，不及暖和时那般舒适惬意，因此船上都没什么人。方杰习惯性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，林宁坐在他身侧，亲昵的依偎着他。
　　方杰问：
　　「我们以前经常坐游船吗？」
　　林宁摇摇头，说：
　　「你从来不带我坐这个，以前和你出门，都是车接车送的，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嘉林坐游船呢……」
　　「那你为什么今天突然想来坐了？」
　　「我也不知道，大概是嫉妒吧……」
　　「嫉妒？」
　　「是啊，嫉妒……你带雪莹坐了游船，不是吗？」方杰顿了一下，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，说：
　　「原来你都知道啦……」
　　林宁没有说话，而是紧紧搂住方杰的胳膊，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。方杰没有去看她，将视线转向了窗户外面，看向远处的江景。
　　临近春节，家家户户都在装扮布置，一个个红灯笼高高挂起，将江边的颜色染成了喜庆的大红色。
　　方杰将窗子打开一点，湿冷的海风从窗外透进来，轻轻打在脸上，那种凛冽的凉意让人瞬间清醒不少。怀里的女人有些冷，方杰紧紧搂住了她，此时，窗外传来游船悠长的汽笛声，两个人在平静的江面上徜徉，真如一对已经结婚很久的老夫老妻一般。
　　方杰感慨的说：
　　「现在想起来，我好像自失忆之后，还从来没和你单独约会过呢……」林宁笑了，她的笑容足以温暖整条嘉林江，她说：
　　「其实你失忆之前，我们也很少约会……你那时总是很忙，我也很忙……」方杰捏了捏她的脸，她的脸因为海风已经有些微凉，方杰说：
　　「那至少今天，就让我们好好的约个会吧！」
　　林宁的眼睛弯成了一道弧线，开心的说：
　　「好啊！」
　　两人没有直接去美食街，方杰带着她，像是重新和初恋约会一样，游遍了他曾经熟悉的每一个地方。他带着林宁坐了摩天轮，去了游乐园，又带着她看了场电影，那一年春节档最火热的电影，是《唐人街探案２》。
　　最后，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，他们才辗转去了美食街。
　　林宁已经很疲惫了，但她还是很兴奋，而且看得出来，她以前很少有这样的经历，今天方杰带她去到的很多地方，都是她之前不曾去过的。
　　「已经很晚了，你确定你说的那家面馆，现在还开着吗？要不咱们干脆还是换别家吧……」
　　林宁却笃定的说：
　　「肯定还开着，你信我，她家做的酸汤面，真的一绝……」方杰心说，我能不知道吗？我都吃了二十几年了。
　　说话功夫，两人已经来到孙记面馆前，妈妈果然几十年如一日，小面馆里的灯火还亮着，还在营业。
　　林宁率先推门进去，店里空无一人，但很暖和，尽管没有一个伙计，但店里的桌椅板凳都摆放得整整齐齐，地面被擦得一尘不染。
　　这些都是妈妈打扫的，她总说，卫生不是给客人搞的，是给自己搞的，店里看着干净，人干起活来，心情也会变得好些。
　　伙计们早就回家过年去了，如今只剩下妈妈一个人，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吃着晚饭。她面前只摆了一碗酸汤水饺，还有一碟小凉菜，这就算是她的年夜饭了。
　　方杰看得心酸，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招呼：
　　「老板娘，还能点餐吗？」
　　妈妈抬起头，看见方杰，刚要打招呼，紧接着看见方杰身后的林宁，她脸上愣了愣，显然是认出了她，于是亲切的上前打招呼：
　　「哟，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，怎么，还是一碗酸汤面，不要辣？」林宁点了点头，说：
　　「老板娘，我前段时间生了宝宝，在家休养了一阵，最近就没怎么过来，没想到你还记得我！」
　　妈妈连声说：
　　「记得，记得！怎么会不记得呢！我还记得，去年也是除夕夜，你和那个叫李瑾的女娃娃一起来吃面……这次怎么没见她来？」说起李瑾，林宁的表情一僵，她倒是没避讳，直截了当的说：
　　「李瑾啊，她出国了，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……你的记性可真好！」寒暄过后，林宁和方杰先后落座。林宁还记得她熟悉的位置，找到那个位置坐下来，方杰也习惯性的坐在她的对面，两个人一如从前，只是他如今的脸，早已经不是原来方杰的模样。
　　面来了，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。
　　林宁小口小口的吃着，还是记忆中那般从容和优雅，方杰不得不装出第一次来这里吃面的样子，一边嗦面，一边夸好吃。
　　他见林宁吃得很香，心里高兴，不由得对她说：
　　「看你胃口还不错，中午的时候，可把我给吓坏了，我还以为是我带你吃的东西吃坏了呢，你那会儿脸都白了……」
　　中午他们是在游乐园里吃的，因为游乐园里只有快餐，方杰倒没什么，林宁却吃得很不适应，没吃几口，肠胃便有些不适，连着去了几次厕所，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发白了。
　　本来方杰都说，既然这么不舒服，干脆就回家好了，可林宁却很坚持，好像一定要吃到这碗面似的。方杰拗不过她，最后还是带她来了这里。
　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汤面下肚，她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，方杰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，但他还是很自责，因为难得带林宁约会，就让她身子不舒服了，他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。
　　「是不是坐游船的时候，我开窗子，让你吹海风着凉了？」林宁莞尔一笑，说：
　　「没那回事，你就别再担心我了，快好好吃面吧！」「那……好吧。」
　　他嘴上虽然如此说，但脸上担忧的神色，都快溢出来了。
　　吃着吃着，临近结尾，林宁突然用纸巾捂住嘴巴，干呕了几声，说：
　　「那个……我又有点恶心了，请问店里有洗手间吗？」后半句她是对老板娘说的。
　　小店，哪有什么对外的卫生间，只有后厨后面，连接着一个小小的厕所，是妈妈和员工用的。
　　妈妈说：
　　「你要是不嫌弃的话，后厨有一个……不过空间有点狭小就是了。」林宁说没关系，三步并作两步，就冲向了厕所，看得出是真的很急。
　　现在，面馆的外堂，就只剩下方杰和妈妈两个人了，周遭的氛围又开始变得奇怪暧昧起来。
　　自那次之后，方杰禁不住禁忌的诱惑，又偷偷的跑回来过几次，他知道店里什么时间客人最少，专挑没什么客人的时段，来这里和妈妈幽会。于是，周围的街坊邻居们便新奇的发现，这家几十年来都不曾停业的小面馆，竟然在那段时间频繁的关门歇业，每次都会关上小半天。
　　热心肠的邻居们还以为妈妈生病了，特地过来探望，却发现妈妈每次歇业后都是满面红光，气色好得不得了，妈妈只好找借口回应街坊们的担心，说自己是为了避免太过劳累，才特地在客流量不大的时候歇上一阵。不过，方杰这个陌生的脸孔，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，闲言碎语逐渐蔓延开来，妈妈也不在意，她一介寡妇，这些年搬弄她是非的人还少吗？不去理会便是。
　　妈妈撩着头发，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：
　　「她就是你现在的老婆吗？」
　　方杰「嗯」了一声。
　　妈妈脸上露出了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表情，说：
　　「她看上去可真年轻，真漂亮……」
　　方杰又「嗯」了一声，跟着，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　　方杰看着妈妈，妈妈也看着他，两个人眼神对视，有一种炙热的讯号在两人交织的眼神之间流转。他们之间没有一句言语，没有一个动作，突然间，两个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，激烈的拥吻在一起。
　　也许是因为林宁还在不远处的厕所里吧，他们的动作都很急促，着急得甚至有些慌乱。他们毫无章法的激吻着，四只手在对方身上胡乱的摸索，顾不上什么前戏，也顾不上什么情调，方杰直接掀开了妈妈的胸罩，妈妈也直接褪下了他的裤子。
　　奶子和鸡巴毫无征兆的暴露出来，甚至连奶子和鸡巴自己，恐怕都还没准备好呢！妈妈的奶子上，两颗乳头像两个软包，丝毫没有凸起的迹象，而方杰胯下的鸡巴，也还在软趴趴的呆在那里，似乎还没睡醒。
　　但这并不妨碍两个被激情冲昏头脑的男女，激烈的交织在一起。方杰的大手抓上了妈妈的奶子，两根手指不住的挑逗着妈妈尚未凸起的奶头，妈妈的手掌也紧紧攥住了方杰的鸡巴，用她那双厚实且富有肉感的手掌不住摩挲着他的龟头。
　　两个人都兴奋了，荷尔蒙疯狂分泌，很快，在激素的作用下，妈妈奶子上的两颗乳头凸起来，形成两颗樱桃大小的凸点。方杰的肉棒也迅速翘起，以惊人的速度胀起来，直到妈妈再也无法用一只手掌握。
　　妈妈主动在方杰的面前跪了下来，因为只有这个姿势，她才能用她胸前那对硕大的奶子夹住肉棒，上下撸动。妈妈的沟壑虽深，但方杰的鸡巴更长，鸡巴头还能从妈妈的奶子里伸出来，一下一下的戳在她的喉咙上。
　　妈妈低下头，伸出舌头灵巧的一卷，便将方杰的龟头卷到她的舌头里，卖力舔弄。方杰的肉棒享受着双重攻击，棒身处是软绵与柔滑，棒头的地方是濡湿和火热，老实说，在眼下的情形下真的很容易上头，无论是上面这个头，还是下面那个头，都充了血，整个过程还没持续几分钟，方杰已经想缴枪了。
　　「哈……嘶……有点太激烈了……」
　　方杰发出无力的呻吟，但妈妈的嘴里还塞着他的肉棒，似乎完全没打算回应他似的，继续卖力的吸吮着。
　　如果时间充裕，方杰倒是不介意先射上一发，但眼下的情形十万火急，已经容不得他悠闲自在了，必须将有限的精力用在刀刃上！
　　他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，决意不能在这个地方倒下，他一把将妈妈从地上拉起来，调转身子，让她趴在餐桌上，胸前赤裸的奶子垂下来，被方杰压在冰冷的桌板上。木质的桌板已经上了年头，上面已经裂出了木纹，妈妈的乳头在粗糙的木板上来回摩擦，她一声娇吟，变得愈发兴奋了。
　　方杰将她的裤子褪到脚踝，露出她白嫩赤裸的屁股来，屁股中间的沟壑甚至比胸前的还要来得更深，方杰将鸡巴塞进去，夹在妈妈的两片臀瓣中间，肆意的抽插。
　　桌子上有佐面用的香油，方杰拿起来，倒在妈妈的臀缝上。臀沟和肉棒有了香油的润滑，瞬间变得爽滑无比，方杰掰着妈妈的屁股，恣意的操干，肉棒不断滑过妈妈的肉穴和屁眼，很快，臀沟里面就有一种比香油还要润滑的东西了，那是妈妈汹涌的爱液！
　　「哦……好爽！」
　　方杰还是没能忍住，叫了出来，妈妈虽然没有叫出来，但她那隐忍和急促的呼吸声，还是出卖了她，她此时已经情动不已了！
　　动着动着，由于实在是太滑了，方杰的肉棒一下子便滑进了妈妈火热紧致的肉穴里，一下子插到了底。
　　「嗯……」
　　妈妈再也没能忍住，还是呻吟出了声。
　　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，林宁随时有可能从厕所出来，方杰开始了无情的大力操干，为了避免胯骨撞在妈妈那充满弹性的屁股上，弄出太大的动静，方杰只好用力的掰开妈妈的屁股，如此一来，随着方杰的奋力进攻，妈妈那粉褐色的屁眼也跟着一张一合，那里已经被香油浸满了，湿滑无比，方杰试着塞进去一根大拇指，畅通无阻，他猎奇心起，便顺手从桌子上抓来一把筷子，朝妈妈的屁眼里塞进去。
　　那把筷子不算多，大概也就四五根，但还是够妈妈受的了。妈妈的屁眼似乎从来没有过遭受过这般待遇，尤其前门后门都被塞满的感觉，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感觉，但因为经过了充分的润滑，那感觉竟然还不赖！
　　妈妈的嘴里开始不受控制的呓语起来，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，方杰一边挺动着鸡巴，一边握着塞在妈妈肛门里的筷子，来回的转动，研磨。愈发滚烫的欲望让他想要更多！
　　他同时拔出筷子和鸡巴，就在妈妈瞬间前后都空虚的时候，将鸡巴一下塞进妈妈的屁眼里，直插到底。
　　鸡巴比那把筷子合起来还要粗一些，但总算更有弹性，妈妈倒也没受太大的冲击，坦然接受了插进来的鸡巴，开始享受的发出呻吟。
　　由于兴奋，妈妈的背已经挺起来，胸前的大奶子来到空中，伴随着方杰大力抽插的节奏，雀跃的上下跳动着。方杰抓起一旁刚刚从妈妈灼热的屁眼里拔出来的筷子，一手一双，夹住妈妈两边的奶头，但奶子还是止不住的摇晃，于是就像用奶头吊着奶子摇晃似的，真是一场视觉盛宴！
　　太激烈了，妈妈甚至忍不住用手揉搓自己的肉穴，加速着快感的积聚。方杰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几根鸡巴来，一根塞进妈妈的屁眼里，一根塞进她的肉穴，还有一根，捅进她半张开的嘴巴里，直接捅进喉咙！
　　占有欲从未有过的强烈，方杰想要占据眼前这个女人的所有，就像他出生时这个女人曾经占据他的所有一样。
　　「慧颖，吻我！」
　　方杰霸道的调转妈妈的头，吻上了她的红唇。
　　舌头在妈妈那涂了蜜似的口腔里恣意翻搅，扫荡着她牙齿上，舌头上甘美的唾液，妈妈的口水分泌了很多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，堪比胯下的小穴，方杰大口吞咽着，仿佛永远不知满足。
　　「慧颖，你这是不是第一次被人操屁眼？」
　　「嗯……唔……」
　　妈妈胡乱的哼哼着，不知是否是在回答他的话。
　　「太好了！以后你的屁眼，就是我的了！」
　　方杰疯狂的操干，同时不忘了强调：
　　「是我一个人的！」
　　妈妈喘着粗气，连话都说不完整了，她气喘吁吁的说：
　　「不是你的……还能……还能是谁的……也就你才……这么坏……」「对！就是我的！全都是我的！」
　　「唉……你轻点……屁眼要裂开了！嗯啊……」一声闷喝，方杰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，他整个人触电般痉挛，仿佛要将全身统统塞进精囊里面，然后射进妈妈的屁眼里似的。他的肉棒前所未有的胀大，抵在妈妈的直肠深处，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喷射！
　　精液仿佛将妈妈点燃了，她体内名为快感的炸弹爆开，炸在她身体最深处的地方，她所有的知觉都阵亡了，只剩下虚脱般的快感。
　　肉棒被蠕动的肛肠壁挤出来，汩汩的白浊的精液满溢流出，流到妈妈的大腿上，流满了整条腿。
　　万分紧急的关头，厕所响起抽水的声音，妈妈来不及做任何清洁，便将裤子提了上去，她的裤裆里满是方杰新险的精液，和香醇的芝麻油，滑腻腻的，好不难受。
　　空气里弥散着香油的味道，怎么样也散不去。
　　擦着手的林宁从后厨拐角走出来，眼看着就到跟前，情急之下，方杰直接将一整瓶香油打散，浓香的香油四溅开来，洒了满桌子满地，也弄得两个人的身上到处都是。
　　林宁终于到了近前，她诧异于满屋子的香油味。
　　方杰不好意思的说：
　　「是我……是我不小心打翻了香油瓶……」
　　妈妈在一旁红着脸说：
　　「没事的，没关系……一瓶香油而已，不值什么钱……」林宁反倒说：
　　「真是不好意思啊，老板娘，大过年的，我们给您添麻烦了！」妈妈有些不好意思，说：
　　「没什么的，过年嘛，打翻香油也算图个吉利……真，真香嘛……」林宁笑了笑，说：
　　「那是够香的！」
　　她又对方杰道：
　　「时间不早了，老公，咱们走吧！」
　　「好，咱们走吧！」
　　辞别了妈妈，两人来到外面的步行街。
　　此时，夜渐深，再过一会儿就到零点了。外面到处都是放炮的声音，嘉林江已经被各种颜色的烟花照得亮堂堂的。
　　美食街上，已经空无一人，大家都陪在各自的家人身边，等待着新的一年的到来吧？林宁缩了缩身子，外面着实有些冷，方杰将她搂在怀里，静静看着远处璀璨的烟花，他此时，不正陪伴在自己的家人身边吗？
　　无论是几分钟前，还是现在。
　　「你看，烟花真美啊！」
　　方杰不禁发出赞叹，林宁的心思却是不在那边，方杰瞧了出来，便问她：
　　「老婆，你怎么了？好像一整天都不在状态……身体还是不舒服吗？」林宁摇了摇头。她将头乖巧的依偎在方杰的肩膀上，似乎从未有过如此这般小鸟依人的模样。
　　方杰握住她的手，她的手很凉，方杰将她塞进自己的口袋，然后说：
　　「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……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」林宁突然停下了脚步，方杰不明所以。
　　「我怀孕了……又。」
　　方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，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得知当爹的消息了，但还是无比的震惊，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。
　　「你又怀孕了！天呐，什么时候发现的，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？」林宁抿着嘴笑了笑，说：
　　「就是……你离家出走的那一天。」
　　原来是那一天……难怪。
　　方杰恍然大悟，说：
　　「难怪你总是胃口不好，还总是犯恶心……我真傻，怎么到现在才发现！」林宁将秘密说出来，也如释重负了，她问道：
　　「现在你知道了？再次当爹，是什么心情？」
　　方杰想都没想，便说：
　　「当然是高兴啦！上一次你怀孕的时候，刚好赶上我出车祸，都没怎么好好照顾你，这下不会再有遗憾啦！」
　　「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执意要来这里吗？」
　　方杰摇摇头。
　　林宁撩了撩头发，说：
　　「因为啊……我上次怀孕时，就是在这里告诉你的，你可能都忘了……」「是吗，还有这回事……」
　　但方杰又怎么可能会忘！那一天，可以说改变了他的人生都不为过，他怎么会忘了那一天呢！
　　方杰搂住林宁，在她的额头上重重一吻，说：
　　「你放心，今后的每一天，我都不会再忘记！」「嗯，我信你！」
　　「老婆，我爱你！」
　　「我也爱你，老公！」
　　「咱们快回家吧，外面好冷啊……」
　　「嗯，回家回家！」
　　游船已经停运了，这时节也没有专车司机愿意接单，两个人站在寒风里等了十来分钟，才等到方家的司机过来接他们。
　　但就是这十来分钟，方杰的内心却被一股暖意重重包裹，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幸福的十几分钟了吧？
　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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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章一个小彩蛋：这章本来只想交代一件事，那就是方杰还在继续着和妈妈的偷情，林宁的再次怀孕是临时起意，因为尾声已经提前写完了，不得不为此又调整了一遍，我个人觉得增加的这个桥段还算不错，不知道大家觉得如何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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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２９章：半生女人的来信
　　方杰已经彻底融入了方家的生活。
　　他能游刃有余的周旋于方家形形色色的人物中间，扮演好老公，父亲，以及大哥的角色。他深知方国华的秘密，甚至比所有其他方家人知道的都多。他自信满满，待人谦和，与以往的方国华有本质的不同。
　　方家的人都很喜欢他，他们都更欢迎一个这样的「方国华」，至于眼下这个方国华为什么会和先前那个有那么大的转变，似乎没有人感兴趣了。
　　现在，方杰甚至已经开始介入到方氏集团的经营中，到公司上班去了。他的办公室坐落在方氏大厦顶层，拥有全嘉林市最壮观的江景。他的办公桌，甚至比他之前的床还要大，有一个肤白貌美声音甜的小秘书守候在门口，随时准备回应他的任何需求。
　　没错，就是「任何」需求，这是林宁的原话。他只需要拨通座机上的快捷键便可以随时随地的呼叫她。这不禁让方杰想入非非，大概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大老板梦吧，梦里最经常出现的，便是一个这样的女秘书。
　　公司例行的高管会议也会叫上他，他本来就是这个专业的博士生，在学校时又跟着导师做过好几个方氏集团的咨询项目，算知根知底了。当然，还轮不到他发表什么见解，有关集团决策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其他几个高管商量着来，有什么需要签字的，直接来找他就好，他只需要动一动手指而已。
　　什么是摸鱼的最高境界？老板亲自摸鱼，这才是摸鱼的最高境界！
　　又是新的一周，方杰早早来到公司。他最近发现，在公司上网比在家里上网还要舒服，这里不仅视野开阔环境好，而且有现成的梯子可以使用，能随心所欲的浏览外网，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找不到第一会所的网址了。
　　小秘书比他到得还早。她叫于欢，今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，还没结婚，听说有一个干工程的男朋友。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，第一次跟方杰见面的时候，自我介绍时就说：
　　「您好方总，我叫于欢，鱼水之欢的于欢……」方杰一下子便记住了她。
　　小姑娘很热情，很细心，听说研究生毕业后就当了方国华的秘书，方杰听到这个后，不免为小姑娘感到惋惜，这么漂亮可口的美人，大概是很难逃过方国华魔爪的了。不过看她的样子，似乎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。
　　她今天穿了一件肉粉色的衬衫，领子前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，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修身半身裙，搭配上肉色丝袜和白色高跟鞋，漂亮得体的职场打扮。
　　她见方杰到来，贴心的帮他拉下办公室落地窗的遮阳帘，以免阳光直射他的座位，待方杰坐下后，便来到他的身边，俯下身来问他：
　　「方总，您喝咖啡吗？我帮您冲。」
　　小秘书俯下身的角度很有讲究，坐在方杰的位置，堪堪能看到她领口露出来的春光，却又看不见更深的地方，撩拨得恰到好处。
　　「那就……帮我冲一杯吧，谢谢。」
　　「好的，您稍等。」
　　说罢，带着一阵香风，转身而去。
　　咖啡是纯手冲的，方国华的办公室里配了一套价格不菲的半自动咖啡机，从德国进口的，据说一般咖啡店里的咖啡师都没见过这么高级的设备。
　　有钱人的世界，方杰是真的不懂，但他又是真的很享受！
　　咖啡很香，小秘书冲完咖啡后，并没有直接离开，而是在他的办公桌上整齐摆放好当天的报纸，以及各种快递来的信件和包裹。
　　她特地说，最上面的那个包裹是从国外寄来的。方杰谢过她，小秘书离去的时候，穿着制服短裙的屁股有意无意的蹭到了方杰的手指，那年轻的富有弹性的清爽触感，就像夏天吃刨冰一样爽快，不禁让人浮想联翩。
　　小护士回过头来咯咯的笑了几声，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，随即转身离去。
　　方杰嗅着指尖的芳香，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确定，这个叫「鱼水之欢」的女孩一定和方国华有一腿，不接受反驳。
　　但也不必着急……来日方长嘛！
　　他享受的咂了一口咖啡，然后拿起最上面那个从国外寄来的包裹，拆开。
　　方氏集团的业务遍布全球，集团董事长收到来自国外的包裹并不出奇，只是拆开后，里面的内容让方杰感到好奇。首先是一封手写信，用的是很漂亮的英文花体，来信者洋洋洒洒，写了好几页纸。
　　这年头，手写信几乎已经绝迹了，更何况是这种商业往来的信件。方杰立刻饶有兴致的读起来，他作为一个延毕的博士狗，天天搜英文文献，读一封英文信自然难不倒他。
　　但很快，方杰的表情凝重起来，眉头紧锁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　　在那封手写信之外，是一个包装很严密的文件袋，文件袋的分量不轻，都是整理好的文档。
　　方杰一页一页的看过去，随即，按下座机上的快捷键，召唤小秘书进来，这还是他被林宁赋予这项权力之后第一次使用它。
　　小秘书很快便敲门进来，脸上笑吟吟的，表情意味深长，耐人寻味。她大概还以为，方杰会趁着上午高管例会开始前的这段空闲，把她叫到办公室来，和她一起「摸个鱼（鱼水之欢的于）」吧？
　　但见到一脸严肃的方杰后，她意识到事情恐怕并不简单，于是收起了轻浮的表情，切换到干练的职场模式。当她看见方杰手里正拿着那封外文信件时，心里不由得纳闷——方总以前不是看不懂英文的吗？他怎么自己看起这封信来了？
　　方杰阴沉着一张脸，吩咐道：
　　「你立刻通知一下各位高管，待会儿的高管例会推迟半个小时开始。」「好的。」
　　方杰说话时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，他下达完指令后，又说：
　　「好了，你可以出去了，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上门，谢谢。」「哦，好……」
　　小秘书出去了，不折不扣的执行着老板给她传达的任务，一些高管本来已经提前到达会议室了，秘书正在忙着分发待会儿开会要用到的书面材料，突然收到会议推迟的通知，大家都很纳闷，林宁也觉得奇怪，她偷偷问小秘书：
　　「于秘书，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？」
　　小秘书说：
　　「方总早上收到一个从国外寄来的包裹，之后没过多久就让我通知大家推迟会议了，我刚才听见他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，但具体打给谁我就不清楚了……」林宁皱起眉头，喃喃自语：
　　「包裹？电话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」
　　半个小时不算很长，大家索性就在会议室里等，中途谁也没有离开。半小时过后，方杰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里，腋下还夹着那个文件袋，表情严肃。
　　他坐定后，头也不抬的说：
　　「开始吧……」
　　各部门负责人便开始例行汇报各项业务的进展。方杰静静的听着，始终眉头紧锁，不时在面前的白纸上记录着什么。
　　方氏集团的业务范围很广，高管例会每个月开一次，每次都要开上大半天。
　　在创新事业部的负责人汇报完有关智能汽车的项目时，方杰忍不住偏过头来问林宁：
　　「我们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搞电动汽车的？」
　　这个问题把在场的人问得一愣，林宁私底下悄悄对他说：
　　「这个业务是你最看重的，之前一直都是你亲自主抓的，事故发生后才交给其他负责人继续执行……」
　　方杰问：
　　「什么时候的事？」
　　他这么问不是没有理由的，他一直跟着他的博士生导师吴建树做方氏集团的课题，方氏集团所有已经开展的战略部署他都一清二楚，唯独这个智能汽车业务他毫不知情，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就是最近一年才刚刚开展的。
　　听到方杰这么问，一旁公司的法务负责人方国兴说：
　　「我这里可以查到当时的决议和会议纪要，稍等我一分钟……」尽管和大哥私底下不太对付，但方国兴的执行效率还是很出色的，专业能力也没得说，很快便调出了当天的会议纪要，以及管理层签署的决议文件。
　　他将笔记本电脑递给方杰，屏幕上正是这两份文件的电子扫描版，上面详细记录了当天决策会的情形，以及由「他」本人签署的相关决议文件，包括拟收购海外某电动汽车公司的投决会文件，日期是去年的２月５号。
　　「２月５号？」
　　方杰对这个日期很敏感，因为那一天刚好是车祸发生的当天。也就是说，就在车祸发生不久前，方国华刚在集团内部通过了一项重要的决议，决定大力发展智能汽车及相关产业，为此不惜斥巨资收购一家海外电动汽车制造公司，同时在美国招兵买马，自研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相关技术，连用于深度学习模型训练的计算中心都建了几个。
　　方杰揉着太阳穴，问道：
　　「我没记错的话，一年前，集团才开辟了新能源和储能业务，再加上房地产板块的持续投入，咱们账上有那么多现金流吗？」这回轮到了公司财务负责人方国振的专业，他回复道：
　　「的确对集团的现金流造成了不小的压力，公司资产负债率涨了不少，我们还做了一些融资租赁和抵押借款的安排，已经尽量收窄现金流的缺口了，但还是不太够……」
　　「然后呢？」
　　「然后……」
　　方国振看了方杰一眼，又看了林宁和其他高管一眼，接着说：
　　「最后还是您带头质押了上市公司的股权，借了一大笔资金，才填上现金流的窟窿……我们几个高管都参与了……」
　　「嘿嘿嘿……」
　　方杰突然笑了，笑得很诡异，看得人心里发毛。
　　他一边笑，一边鼓掌，自言自语似的说：
　　「电动汽车……人工智能……股权质押……真厉害啊！能踩的坑都踩了！」他越笑表情越阴郁，最后已经接近歇斯底里，说：
　　「想必各位对我失忆的事都有所耳闻，所以我其实不太清楚，诸位以前究竟和『我』有怎样的深！仇！大！恨！现在看来，『我』大概是想拉着诸位陪着我一起去死啊！」
　　「！？」
　　会议室里的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，尤其是方国振和方国兴兄弟俩，方杰津津有味的看着大家，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　　还是林宁忍不住问：
　　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智能汽车的业务有什么问题吗？当初这个决策虽然是你一力主导的，可我们大家也都是投了票的，具体是怎么回事，你快点跟大家说说啊！」
　　方杰指着那个刚刚汇报完智能汽车业务的高管，问道：
　　「你说说看，你刚才说我们在美国建了研发中心和计算中心，是为了搞自动驾驶的，车在哪里？数据又在哪里？测试了多少里程？」那个高管被问懵了，他哆哆嗦嗦的说：
　　「这……这块业务主要是美国同事负责的，我主要负责欧洲工厂那边……」方杰从随身带的文件袋里掏出一叠纸，递给一旁的林宁，说：
　　「你自己看吧……」
　　林宁看了几眼，一脸震惊的说：
　　「挖矿？」
　　「没错，这就是所谓的美国研发中心！只不过是借着模型训练的幌子，拿着高价买来的显卡挖矿而已！你们这么多高管，居然一个都不知道！？」方杰发起火来的样子，把满屋子的高管都吓了一大跳。
　　他接着说：
　　「你们知道现在显卡多少钱一块吗？公司去年大批量采购的时候，又是多少钱一块？」
　　【资料包一：二零一七年末，挖矿潮迎来顶峰，随着比特币在三千美元价位突然腰斩，几种主要虚拟货币的挖矿收益率都开始剧烈下降，其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高价购买的显卡没了用武之地，大量矿工开始抛售显卡，直接引发矿难，该事件刚好符合本故事的时间线】
　　「还有这个……」
　　方杰又掏出一张照片来，那是一座工厂的照片，但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。
　　「这就是所谓的欧洲工厂！你们谁来告诉我，这样的工厂造出来的车，你们谁敢买？谁敢坐？」
　　【资料包二：恒大集团于二零一九年宣布造车，通过投资并购等手段斥巨资打造汽车集团，如今恒大集团一地鸡毛，造车之路风雨飘摇，前途未卜】
　　【作者说：以上两个案例仅作为参考，证明大公司玩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】
　　这下，所有人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，出现如此大的纰漏，一定是集团内部发生了严重的腐败！方氏家大业大，即便新业务没能做成，顶多痛一下，缓一缓也就过去了。可问题在于，方氏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将影响二级市场股价的波动！
　　在座的各位高管可都是质押了股票的，这些年因为股价暴跌导致的暴雷事件还少吗？即便方国华是嘉林市的首富，也禁不起这么赔啊！过去几年因为这种事破产跳楼的上市公司老板又不是没有！
　　现在只剩下两个问题：
　　一是，挖矿来的比特币都去哪了？
　　二是，方国华为什么这么做？他不想活了吗？
　　很显然，继续呆在这个会议室里是不会得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的，因此方杰离开了会议室，前往下一个约会地点。
　　留下会议室里一屋子的人，面面相觑，只有那个创新事业部的负责人紧张得腿肚子发颤，就差原地跪下来了。
　　……
　　商业街，星巴克。
　　方杰和一个穿着时髦又不乏干练的女人面对而坐，她就是给方杰邮递包裹的寄件人。
　　女人戴着墨镜，喝着手里的大杯馥芮白，问：
　　「怎么样？」
　　方杰说：
　　「我把他们骂了一顿。」
　　女人呵呵一笑，说：
　　「真有你的……你连林宁也骂了？」
　　方杰挠挠头，说道：
　　「我又没指名道姓……」
　　女人闻言，吃惊地说：
　　「是不是人啊你！她不是又怀了你的宝宝吗？你怎么这样！」方杰两手一摊，说：
　　「唉，没办法，当时情绪有点激动，回家再跪搓衣板吧……」「哈哈哈……」
　　坐在对面的不是别人，正是许久未见的李瑾。自从那次之后，方杰就再也没见过她，她这次从美国回来，似乎变得更像美籍华侨了，连说话的腔调都发生了一些改变。
　　方杰说：
　　「不过……话说回来，我没想到你会写信给我……」李瑾扶了一下墨镜，说：
　　「你别自作多情，我是担心方氏集团而已，毕竟在方氏干了很久，我对方氏还是有感情的。」
　　方杰点点头，算是默认了李瑾的说法，他说：
　　「说说看吧……你手里还有什么牌没给我的？」李瑾饶有兴致的盯着方杰，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，紧接着，从随身携带的香奈儿包包里，拿出一个信封。
　　方杰打开，是一份ＲＯＭ。
　　【作者注：ＲＯＭ＝Ｒｅｇｉｓｔｅｒ ｏｆ Ｍｅｍｂｅｒｓ，股东名册】
　　这是一家注册在新加坡的公司，这家公司的股东，是一家注册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的ＢＶＩ公司，ＢＶＩ公司的股东是一名华裔自然人，叫「Ｚｈａｎｇ Ｈｕａｎｇ」。
　　方杰问：
　　「这个黄……璋……是谁？」
　　李瑾咂着咖啡，说：
　　「你不妨猜猜看……」
　　「方国华？」
　　「Ｂｉｎｇｏ！」
　　李瑾打了一个响指，说：
　　「你很不错，商业嗅觉很灵敏，是个经商的人才！」方杰叹了口气，没拿李瑾的夸奖当回事，说：
　　「你就别抬举我了，这些信息还不都是你告诉我的，不然我怎么会知道？」两个人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　　方杰突然问：
　　「你不恨我吗？」
　　「恨！」
　　「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？」
　　「我说了，我是在帮方氏，不是帮你……」
　　「那你大可以联系林宁的，不是吗？你跟她的关系，应该比我好吧？」又是一阵沉默，空气里只剩下喝咖啡的声音。
　　方杰说：
　　「我去看过妈了。」
　　李瑾哦了一声。
　　「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……谢谢你！」
　　李瑾没说话，只是低头喝着咖啡。
　　方杰搓着手指，像是在思忖着措辞，末了，他说：
　　「其实我一直很好奇，我们虽然见过几次面，但也只是萍水相逢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？更何况……」
　　「更何况什么？」
　　方杰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话说了出来。
　　「更何况……我还对你做了那样的事……」
　　李瑾手中的馥芮白喝完了，她又假装喝了几口，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喝到。她垂下手，叹了口气，没了咖啡做掩饰，看得出来，她还是有些许慌张。她将一直戴在脸上的墨镜摘下来，露出那张熟悉的精致脸庞，幽幽的说：
　　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，大概从第一次知道你开始吧，就会不自觉的对你特别留意……」
　　方杰问：
　　「这么说，你在那次之前就知道我？」
　　李瑾点了点头，说：
　　「也没有特别早吧，自从你成了雪莹的男朋友开始，我就知道你了。」李瑾开始了她的讲述，将那一年赵雪拜托她调查方杰的事，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。
　　她说到后面，越说越激动：
　　「那时候，我就特别为你抱不平，明明你各方面都很优秀，对雪莹也好，更难得的是，雪莹也很喜欢你，可为什么赵姐就是看不上你？难道就因为你是面馆老板娘家的孩子？」
　　「那次和林姐在面馆遇见你之后，这种感觉就愈发明显了，后来被我知道了你出车祸的事……总之，我真的没有办法坐视不理，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……」方杰似乎懂了，为什么李瑾会这样，为什么她会工作得这么拼命，又为什么她会对自己青眼有加……
　　大概，她也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童年经历吧？她想要证明自己，在任何方面都不比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差。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坚持自己是「不婚主义」者呢？恐怕还是没能完全想开吧？
　　两人聊了很久，直到重新点的咖啡又见了底。过量摄入咖啡因，让方杰好像喝醉了似的，有一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。
　　他举起装咖啡的纸杯，像敬酒一样，敬面前坚韧自强的女人：
　　「老实讲，最应该鸣不平的那个人，是你才对，明明在整个事件里，你才是那个和方家毫无瓜葛的局外人，结果被无辜牵连进来的，是你，最终受伤的那个人，还是你……」
　　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，方杰不想掩藏任何秘密，他已经将他和方国华的关系如实的告诉给她，聪明如李瑾，一下子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。
　　她自嘲的笑了笑，说：
　　「看来他们的计划，是被我无意间破坏的，可能是方国华命不该绝吧？老天想借我的手，帮他续了一波命……」
　　方杰说：
　　「他们还是把方国华想简单了，没想到，他早就对他们有所防备，已经提前一年做好了安排，就算这次没有你，方家的人也绝对不好过，也幸亏有你，才让他们及时识破方国华的诡计，亡羊补牢，犹未为晚，希望现在做出补救，一切都还来得及。」
　　方杰说完后，摇了摇手里的空杯子，说：
　　「还喝吗？这已经是你喝的第三杯了，而且还是加倍浓缩的馥芮白，估计你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……」
　　李瑾说：
　　「没关系，正好倒时差，不睡正好。」
　　「怎么？又要回美国了？」
　　李瑾点点头，说：
　　「嗯，晚上的飞机。」
　　「下次什么时候回来？」
　　「不好说，不过国内最近的投资环境不错，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国发展。」「明智的选择。」
　　两人相视一笑，经此一次面谈，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，但芥蒂犹在。
　　「谢谢你分享的秘密。」
　　「应该的，你也分享了不少秘密给我。」
　　方杰突然释怀般的笑了出来，他说：
　　「有时候，我真觉得我其实不够了解你，但却又知道了你的很多秘密，所以我们到底算是熟还是不熟呢？」
　　李瑾也笑了，说：
　　「不知道……也许，五成熟？」
　　「哈哈，五成熟，这个好！」
　　「时间差不多了，我该去机场了，再见了，五成熟朋友！」「再见了，『半生』朋友！」
　　……
　　谜团梳理得差不多了，所有这一切，都是方国华的阴谋。
　　尽管不知道缘由，但方国华似乎提前一年就为自己准备了后手，他用黄彰的化名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了公司，又在新加坡注册了公司，并在集团内部通过决议，开辟新能源汽车业务，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建立人工智能模型训练的计算中心。
　　而进行人工智能训练，和挖矿一样，用到的都是英伟达的显卡，他可以大张旗鼓的暗中挖矿，而不被周围的人察觉。他用公司的巨额资金投入，偷偷转移成虚拟货币，再转移到自己设立的新加坡公司去，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大量资金的转移。
　　由于国际上对虚拟货币的监管极其不到位，这种做法相当隐蔽，几乎不会被察觉。若不是李瑾所在的境外大型并购基金正在做相关业务，尽职调查中发现了猫腻，恐怕直到现在都不会被人发现。
　　方国华这么做，到底是要干嘛呢？他为什么自己大量质押股票套现，难道是想把自己往死里坑吗？还是他笃定未来有一天一定会出现一个「替死鬼」？
　　他能未卜先知不成？
　　还是说，他一早就知道了「某些人」的计划？所以决定将计就计，提早做出防备，在方氏集团内部埋下了一颗堪比核弹的炸弹？一旦事态朝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，计划便会自动执行，直至ＢＯＯＭ一声巨响，将所有人炸上天？
　　妈的，老谋深算，还得是他方国华啊！
　　方杰拿出手机，手指在几个熟悉的联系人上滑来滑去，似乎在思考着应该先联系谁。
　　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，有能力掌握这一切背后所有的真相的，一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。
　　最后，他的手指在一个号码上停了下来，按下了拨通键。
　　嘟——嘟——
　　电话忙音响了几声，便传来一个甜美温柔的女声：
　　「喂，方先生，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？」
　　方杰说：
　　「怎么，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？」
　　「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只是，我今天上夜班，恐怕不太方便……」「这有什么，我来找你就是了！」
　　「啊？你要来医院啊？喂，方先生，喂……」
　　不等小护士说完，方杰已经提前挂断了电话。
　　……
　　方氏集团总部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　　方杰所说的话一一得到验证，欧洲的汽车工厂早就已经废弃许久，院子里的草都长到人那么高了。美国的计算中心也被人查了出来，机房里全都是挖矿用的矿机，发现时，即便比特币的价格已经掉下来了，但所有矿机仍然工作着，像是不计成本似的。
　　只是，和方杰一开始的问题一样，他们也找不到比特币的流向，只知道这些虚拟货币并没有分给美国的任何一名员工。实际上，这些人也不是什么计算机的大拿，他们拿着程序员的高薪，其实只不过是当地的一群地痞流氓而已。
　　林宁气炸了，她怀孕后只是稍微没以前那么事事躬亲了而已，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事！
　　要不是方杰心疼她和肚子里的宝宝，不想让她再操更多的心，提前打电话将新加坡公司的事告诉了她，估计她这会儿可能已经要着急得晕过去了。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新加坡公司的抓手，接下来的事，就是方国兴需要操心的了。
　　而方杰自己，此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，出现在嘉林市第三医院。
　　方杰被小护士暂时安置在一间空置的病房里，等待着她的出现。这会儿正是晚上查房的阶段，她作为值晚班的护士，需要跟着住院医师查房，直到将每一个病人的情况摸排一遍，才能空闲下来。
　　等了许久，门口终于响起开门的动静，小护士鬼鬼祟祟的推门进来，还没等门完全关上，便迫不及待的扑进方杰的怀里。
　　「方先生，你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？」
　　小护士柔软滑嫩的身子，令方杰一阵鸡动。他费了好大劲才将躁动的小兄弟安抚下来，对小护士说：
　　「我今天找你来，可是有正经事的……」
　　小护士的手顺着他裤子中间的拉链塞进了他的裤裆，说：
　　「有什么正经事，你说就是了，你说我听……」话没说完，她的手已经伸进方杰的内裤里，捉住了他不老实的小兄弟。
　　方杰按住她的手，说：
　　「别闹，梦梦，我是真的有正经事想找你的……」方杰很少叫小护士的名字，她不由得一愣，觉得今天的方先生怎么变得这么奇怪，他大晚上找到医院里来，难道真是找她来看病的不成？
　　方杰神神秘秘的问她：
　　「梦梦，你在急诊中心轮过岗吗？」
　　小护士眨了眨眼，说：
　　「当然，新来的护士每个科室都要轮岗的。」
　　「那我问你，一般出了比较严重的急救的事故，例如去年嘉林大桥车祸那种事故，急救流程应该是怎样的？」
　　小护士歪着脑袋，想了想说：
　　「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，不过应该是现场的急救人员先对伤员进行最基础的护理，然后送到急救中心这样吧……」
　　「那伤者的身份怎么确定呢？」
　　「这个嘛，像去年那么严重的烧伤事故，现场能确认身份的就会在伤者身上写一个标识牌，要是一时间确认不了的，就会写待定，后续经过身份比对，再将身份信息写上去。」
　　方杰点了点头，这和他预想中的差不多。
　　他又问：
　　「梦梦，你现在在急诊中心还有熟人吗？」
　　小护士皱了皱眉，问道：
　　「有是有……不过，你问这个干嘛？」
　　方杰神神秘秘的说：
　　「你介绍我认识一下，之后的你就不用管了！」「什么嘛……」
　　但小护士还是非常给力的照做了，她给了方杰一个电话，方杰到走廊上打了半天，回来一脸兴奋的告诉小护士：
　　「搞定了！」
　　「现在，就只剩下一件事了……」
　　方杰突然抓住小护士的肩膀，说：
　　「梦梦，你愿意再帮我一个忙吗？」
　　小护士吓了一跳，支支吾吾的说：
　　「什……什么？」
　　方杰突然变得一脸严肃，说：
　　「我想见一下你的男朋友！」
　　小护士瞪大了眼睛，嘴巴张得老大，说：
　　「你……你说你……想见我的男朋友？」
　　「对！」
　　小护士见方杰笃定的样子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，表情也突然变得平静下来，说：
　　「原来……你都知道了呀……」
　　「好吧，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。」
　　「那就先谢谢你了。」
　　方杰将眼前的女孩搂在怀里，不带有一丝情欲。他现在已经能感觉到，原本乱如麻的线索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清晰，他将手里的线索牢牢攥紧，一张大网正在缓缓收紧。
　　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……就看网里的这条大鱼，肯不肯配合了。
　　方杰凝视远方，目光前所未有的深沉和坚定，静待着正确的时机的到来，他坚信，这一刻，不会让他等太久了。
　　……
【完结】